毫无疑问,这是一把好刀,薄如蝉翼,轻若片羽。
毫无疑问,使刀人一定是个高手,绝对的高手。因为江湖上除了小李飞刀之外,没有第三个人,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刀,况且小李飞刀已经消失了304年。300多年后,还有如此美丽的刀吗?
有,当然有,只要江湖存在,刀就存在。
所以,这把刀还在某处,而且还在某人身边。
灯影恍惚,小屋很静,像有一场决斗迫在眉捷。
一连七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使刀人已经在此静坐了几个时辰,几个时辰他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挪动。他是一个坚韧的人,不是杀手,却比杀手更为冷酷。屋里有一张方桌,一张床,墙上空空的,显然没有任何机关,对于他这样的高手来说,机关或者暗器,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就坐在床边,似乎在等一个人。
门突然开了。吱,只响了一声。
他没有转身,握刀的手也一动未动。只有门外的风,钻了进来,但他已经感觉到了花香,玫瑰花,一定是红玫瑰。他想:“为什么不是一个人呢?”
的确,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没有人进来。玫瑰花的香味并不浓,夹杂在这股风中,如果没有极高的灵敏性,便无法享受这份淡雅。
使刀人摸摸他的胡子,三天没剃,他的胡子正好半寸长,均匀分布,手感恰到好处。明天就要剃掉,如果明天他还在的话,那胡子一定不在。
天色将暮,这是很长的一天,很长很长。但那人还没有出现,他知道,那人总会在最恰当的时候过来,就像这把刀,总在最恰当的时候,向恰当的地方划去。突然,四下里响起美妙的曲子。
《梅花三弄》还是《笑傲江湖》,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这是他惟一的缺点,不记得曲名。这不是他惟一的缺点,因为曲名并不重要。突然,他大惊失色,另一只未握刀的手,迅速插进怀里,掏出手机。
“喂,小丽呀!”“想死你了,这么久才接。”“不是,不是,我,我……”“我什么我,还敢顶嘴,小心我收拾你,今天是什么日子?”“咳,咳,情人节,我知道,等你回来呢?”“买花了没有!”“买了买了,玫瑰,三块一朵的,不是两支,是一支,一心一意。”“啊……算了算了,我知道你穷。”“是啊是啊……”“你,赶紧给我削一个苹果,我马上就到了。”“好咧,刀都准备好了。”
于是,使刀人的刀,终于出手,在情人节的历史里,他还是第一次出手,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