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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很大的双手慢慢伸出来抓住她的手,像是兜着两只纤小的珍禽。他轻摸假指甲平滑、微弯、尖锐的末端,那女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带着畏惧的表情抬头凝望着他的脸。我泪盈于睫。 夜渐深,我描述得越多,他兴奋地点头越频密,我发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舞台上的颜色、式样和设计;柔和灯光下的皮肤肌理;舞蹈演员的头配合音乐优雅地晃动时黑色长发飘拂;乐师全神贯注演奏时的表情;甚至女侍应生在半昏暗中绽放的纯洁笑容。 回到旅馆大堂,我那位客人还在和其他游客闲聊,我的新朋友伸出大手,热情地抓住我的手,过了一会,那只手慢慢向上移动到我的手肘和肩头。他的手杖咔嗒一声掉在大理石地板上,许多人好奇地转过头来看。他没去捡手杖,而是把我朝他拉过去,紧紧地抱住我。“你为我看到了每一样东西,实在太美妙了。”他低声对我说,“我感激不尽。”稍后我才领悟,说感谢的应该是我。瞎眼的其实是我。他帮助我掀开了那块在这个喧闹红尘中遮住我们眼睛并迅速扩大的帷幔,让我看到以前视而不见、未曾击节赞赏的所有美好事物。 那次旅行后大约一星期,董事长召我到他的办公室告诉我说,他接到那位大亨的电话,表示对那趟旅游极满意。“干得好,”董事长笑着说,“我早知道你能够点石成金。” 我不好意思告诉他,被点化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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