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有病?她居然说我有病?!
操!我要有病,我老婆会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俩会有那个已上小学的儿子?我当柳下惠还当出事儿来了,早知如此,当初……当初……当初是一个月朗星稀、很静很静的夜。
很静很静的夜哟。
车坏了!蜿蜒的山路“跃上葱茏四百旋”。白天看着怪美,到晚上那美丽的风景全变成了一堆一堆的黑妖怪。别说她是个女人,就是我也有点儿腿肚子发紧。
车他妈的咋能坏到这个鬼地方呢?驶出县城二十多里地了,一路上除见了两个卖西瓜的、晒得发蔫儿的老头,这山旮旯里你再甭想找出个两条腿的人来!
车胎不晓得咋没气了,我蹶着腚卸废了的轮胎,她在一旁给我递家伙。都快半夜了,天热得还让人脱光了衣服再想扒层皮。好不容易卸下了没气儿的轮胎,我的气儿却上来了---从单位出来时忘了装备胎!他奶奶的,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硌牙,放屁都砸脚后跟!
我俩彻底绝望了,死心塌地地收了家伙,准备在车上囚一夜。
月亮上来了,已是后半夜,周围很静。太阳下的山峦咋和月亮下的山峦不一样呢?我晾干了身上的汗,才有心情去打量身边的这个女人。平时天天在一起上班,也没觉着五十来岁的她怎么样,这月光下的老女人咋无缘无故地美起来了呢?
桑塔纳里的地方小,彼此出气儿都能听得见。她的呼吸有点儿快,对!是有点儿快了,还颤颤地抖着呢!越抖越厉害,她越抖越厉害啦。
深山明月夜,孤男对寡女,我不敢往下想了,越想越觉得头比地球大---这娘们儿,比我整整大了十七岁,差着差不多一代人呢!
接下来的事儿,你绝对想不到。我白担心了,操!她没有我想的那么邪乎,她居然是因为害怕!平日里她在单位挺着胖胸脯,背着短胳膊,摆着一幅叱咤风云的样子讲大道理训人,这会儿却在害怕!哈哈……这回,我可成了护花---啊呸!他妈的护败絮使者啦!
“科长,别怕。有我呢!我除了怕老婆、怕(想说‘怕你’,没敢出口)……我还怕过啥?”说这话时,那感觉---嘿嘿,贼舒服!
接下来的事儿就不用说了吧。反正我俩挤了一夜,那娘们儿拱在我怀里,把脑袋猛往我胸前贴,一直到天明。
---我受了一夜洋罪。
就这点儿事儿,她居然说我有病!
就在刚才,我一只脚刚踏进单位的大门,同科室的外号叫“大嘴巴”的大毕就一脸关心地对我说:“伙计,这事儿可不是小毛病啊!那关系到咱做男人的尊严。去医院吧,报纸上说有一种新药叫‘伟哥’挺管事儿。”他的话还没说完,外号叫“跑舌头”的老何只好自行车也凑上来开始满嘴跑舌头了:“早就说不让你吃炒丝瓜,你偏不听我的话。喜欢那玩意儿有啥好儿?回家叫弟妹多买些韭菜,学着吃它吧!李时珍那老头儿在《本草纲目》里说……”我正纳闷儿他们夜里是不是全都吃错了药,“大嘴巴”极亲热地擂了我一拳说:“哥们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哪!你咋犯了这大忌?味道咋样?嘿嘿……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叫你受大苦哇!哈哈……叫人家‘诊’出病了吧!”
啊?!操!我算听出点儿味道来了!这么造我的谣,这他妈的不是毁我吗?我的火“噌”地上来了。妈的士可杀不可辱!说我有爱滋病算是抬举我了,她居然说我有“那”病!我得叫她瞧瞧,老子是不是个爷们儿!
见我动了三味真火,“大嘴巴”和“跑舌头”一边一个拽住我,死活不让我上办公楼。边拽边乱嚷嚷:“老弟,老弟!你可不能去找她呀,你这……你这不是给俺俩找事儿吗?俺成啥球人啦?”
我挣脱他俩,噌噌几步上了楼,那女人---科长的门开着一条缝。我一脚踹开屋门呼呼地喘着粗气却没词儿了。“那”病,我用啥法儿去证明?操!
“哎?我正要去找你呢,坐坐坐……”那女人在我发愣的当儿,笑眯眯地说话了:“老弟呀,要不是你,那一夜,大姐的魂儿恐怕都叫不来啦……”说着,她推到我面前一个小纸盒:“大姐给你买了一盒药,据说很管用的。回去好好把你那毛病治治。腋臭虽不算病,可别人受不了啊!那晚差点儿把你大姐呛死。”
---我差点儿休克!